丁太升

张杰是一名好歌手吗?

这个问题本身其实没有太多意义,任何一名歌手的“好与不好”都不能脱离特定语境去讨论,张杰作为内娱著名歌手,有深度拥趸,自然也有非议。

最近,知名乐评人丁太升很直截了当地说,张杰不能算一个好歌手,甚至是一名糟糕的歌手,汇聚了华语乐坛众多歌手的毛病,虽然有辨识度、也能飙高音,但在声音的处理上过度使用技巧,而他的技巧并没有为作品情绪服务。

同样被批评炫技的还有关喆、孙楠,最惨的还是薛之谦,因为“没有技巧”,不配和前面三位歌手放在一起比较……

评论中出现了不少耳熟能详的网络梗,比如张杰“土得掉猹”,又比如乐坛上一些歌手的“油腻”,最后批评了强的rap段落和戏腔破坏作品完整性……看完以后有人频频点头:这就是华语乐坛的问题所在呀!

不可否认,当下的音乐是存在诸多弊病。

然而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各位想过没有:丁太升做的这个豆瓣、云音乐评论区合集版评论,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乐评吗?

一、张杰的“塑料音乐”,与丁太升的“塑料乐评”

大家都是明眼人,视频的“流量属性”拉满是很明显的。以回应抖音网友开头,作者就摆明车马要这波“下沉流量”了。

实际上,丁太升聪明地找到了一个切入角度:

去评论张杰这样一位总是有热度,而且路人舆论风评略偏向负面的歌手。

这样,路人点赞一波流量,粉丝“反黑”吃一波流量,路人情绪反弹再有一波流量,实现流量长尾,最好的情况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后还拉到了路人好感,博一个‘敢说’的名声,不怎么损失声誉

流量思维在这个时代谈不上是过错,但这样过于迎合受众情绪的乐评,无疑也脱离了“音乐评论”的初衷和本质。

丁太升说张杰的烟酒嗓质感上并不“金属”,而是塑料的,这有道理。但换一个视角看,音乐有塑料的,评论当然也有。塑料音乐配上塑料乐评,反复套娃,这个圈子会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坏?

群众对张杰的吐槽由来已久,这个话题当然也有一定的讨论价值。但问题是,专业乐评人究竟该如何评价歌手?

油腻也好、猹也好,谢娜的“裙带关系”也好,都是饭圈旧梗。乐评跟在饭圈后面,这种情况本来就不健康。

为了让旧梗出效果,视频加入了别的效果,比如对张杰的油量做了分档形容:“三天没洗的脸、炖完肉没洗的锅、石油工人来不及洗的工作服”……

但从头到尾,丁太升并没有确切说明“油”的本质是什么,而是一掠而过,又批评张杰土得掉猹、没有审美去了。

整体而言,整个视频更像是来自“新知博主”或者“网红”,而非乐评人。

如果说张杰的问题是技巧太多,缺乏感情,那丁太升的问题就是“全是感情,没有技术”——而技术,恰恰是乐评人和普通群众之间最本质的壁垒。

丁太升批评李荣浩《乌梅子酱》过于迎合下沉市场。但本质上,丁太升和李荣浩是“同路人”。

二、去中心化的音乐,断档的乐评人群体

当然,有些事情其实并不该由丁太升负责,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甚至我在这里根本不敢写“丁太升不是一个专业乐评人”——问题很具体也很现实:如果丁太升不是专业乐评人,谁又是呢?

你可以批评丁太升学历低、不是真正的学院派、追逐流量不讲技术……然而华语乐坛的大问题并不是丁太升或者哪个评论者如何如何,而是我们缺乏一个评判流行音乐的价值体系。

学院派在美声、民族等小众领域圈地自萌,上一个时代的流行音乐逐渐失去了“流行”这个核心属性,那些真正与受众广泛接触的音乐,实际上没有“乐评人”。

这其实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听歌群众”们因此有了充分的自决权。

互联网让大型唱片集团、专业制作人为核心的“旧制度”迅速瓦解。以往象征权威的奖项、榜单不说狗都不理,至少变得非常尴尬。

更吊诡的是,因为饭圈文化的降维打击,原本作为金标准的“传唱度”被数据严重污染了。

世界上真理有很多,自然传播永远干不过粉丝打榜是其中一个。唱片电子化只是打榜横行的原因之一,资本赋予了饭圈极强的行动力和高度组织化的结构,这才是饭圈“战斗力”的核心要素,即使是发行实体唱片,也可能被死忠粉集资买断。

君不见隔壁日本AKB·48当红时,捆绑AKB总选成绩的唱片、单曲长期霸榜。平成三歌姬唱得再强,不如粉丝送偶像登顶的决心强。

内娱也是一样。即使是真天王周杰伦一度号称“逆袭”某流量,给年轻人上了一课。仔细想想,不也是因为组织起来,把中老年人拖进超话打卡,才用饭圈魔法才打赢了吗?

某种意义上,当年周杰伦打榜赢了,才更说明在奖项与销量竞争中,爱豆不可战胜。

而正牌歌手、制作人们组成的“失败者联盟”内部,也缺乏基本的评判标准。

可以说这十几年来,华语音乐真正实现了“去中心化”,换言之,华语流行音乐的创作虽然有诸多束缚,但听众在选择上却很自由,几乎不受“主流审美”影响——

因为我们基本上就没有“主流审美”这个东西,真正“主流”的晚会国家队,被自动隔离在了流行之外,就像李谷一每年春晚出来接受一次“真艺术家”的顶礼称赞,剩下的时间她在流行音乐视野里是几乎不出现的。

音乐评论也是一样,你在网易云音乐的评论区里悲秋伤春,就是乐评了——这本来也没错,从没有人说过,只有深谙乐理才叫乐评。

问题是,专业评论呢?

学术期刊是评论,音乐APP留言区也是评论,这两类评论之间,目前我们只能看到耳帝、丁太升这样少数的“半野生”评论者,迟斌有时也跳出来说两句。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风格,也有相应的受众,但填补不了学术和随手留言之间巨大的空白。

在这样“去中心化”以后的评论旷野中,控制舆论声量的手段横行无阻,而一些投机主义的乐评人则乘机大发流量财。

就像有一个神奇的职业叫“虚拟货币分析师”,总是用似是而非的金融术语去分析狗狗币、屎币、以太币的走势……

其实这些币哪有什么经济规律,资金做局,交易站还能拔网线,割韭菜而已,有什么江湖道义。

而华语乐评要做的正是,填上这片巨大的空白地带,为流行音乐构建价值导向,为听歌的民众建立评判标准,这是当前的乐评努力的方向,但也是亟需突破的困境。

三、中国音乐市场,等待重建独立音乐评论

华语音乐“去中心化”已然是事实,各个垂直细分音乐类型,是真的很垂直……

重金属和轻摇滚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民谣艺人背着不同的吉他,粉丝还要相互鄙夷对方“不是真民谣”……这大概也是“广谱乐评”很难存在的原因之一。

所以耳帝也好,丁太升也罢,他们的生态位确实有点难以把握。

一方面,评论不能离开受众太远。别说音乐期刊式微,就算刊物不停办,也很难靠稿费支持哪怕是温饱的生活,所以如果完全没有流量,“乐评人”大概率要饿死在出租屋里。

如今的现实是,歌手/制作人或者产业相关人员兼职乐评成为主流,比如各类音乐节目中的“导师”和专业投票人,很大程度上是在履行“乐评”的职能。

这倒也不是不行,至少他们的专业性足够令人信服,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的评论是很少考虑“听众”感受的。节目是剪辑过的没错,但导师和评委们浮夸的惊叹、捏着鼻子喊好,就算经过剪辑,还是肉眼可见。

自家艺人必须好,前辈不敢得罪,同门师兄弟的面子也要给……就说张杰吧,丁太升批评得也算有道理吧,他在湖南卫视唱歌,林志炫等一众歌手还不是要被深深震撼,大为赞叹?

所以丁太升的“流量取向”并不能说是错的,评论确实要背靠大众,才能具有一定的独立性。

但同时,如果只说大众爱听的,观众骂谁油就跟着骂,这大概也不能算是什么独立评论,毕竟观众要看的归根结底还是具备一定专业性的评价,如果纯粹是找附和者,加个微信群就可以了,何必要有乐评人?

互联网时代的音乐过于扁平化,歌手与听众在APP实现了“直连”,从根本上挤压了乐评的生存空间。

艺人经纪公司在各个领域同步推进“饭圈化”,也让原本正常的褒贬、评析变成了“控评战争”的战场,这都是乐评生存发展的不利条件。

中长期来看,我们相信,“独立评论”已然有存在的空间和必要。参考大多数消费领域,都有类似的生态位,体育项目有IP站、香水有香评人、电子产品有测评机构……

而音乐当前仍处在一个产业变革的过渡期,尚未建立起相应的“评论人—评价机构”系统。

现阶段会有“媚粉”的乐评人,也会有“恰饭”的乐评人,这都很正常,也是产业评价体系发展没法避免的阶段。

行业各方也在进行专业榜单的探索,例如网易云音乐的“硬地原创音乐榜”和腾讯音乐刚推出的第一届“浪潮音乐大赏”。

我们仍然期待,暂时的艰难和混乱过去以后,逐渐完善的乐评体系浮出水面。

那时候人们会在乐评中看到“大数据模型”和人文主义分析,将“土得掉猹”的“每一只猹”解剖得明明白白,告诉我们土在哪里,油在何处,而不是全程与抖音网友激情对线。

只是希望这一天,不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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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火遍全网的《乌梅子酱》猝不及防被“骂”上了热搜。

争议源起“毒舌”乐评人丁太升一段犀利点评,其在视频中持续输出“俗不可耐”、“鸡贼”、“功利”、“中国乡土风”、“没怎么读过书”等评价,顺势将 # 乌梅子酱 # 骂上各大平台热搜榜;其衍生词条也被网友堵了个水泄不通——不喜欢这首歌的人吐槽“真的很俗”、“俗不可耐”,喜欢的人则驳斥“没那么糟糕”、“不算俗气”,推动 # 乌梅子酱 # 狂飙至 18.5 亿次播放。

因此,《乌梅子酱》似乎沦为洗脑神曲的“典型”,批评之势也越演越烈。甚至有声音指出这首歌不仅证明李荣浩“自甘堕落”,还再次掀起了“洗脑口水歌血洗华语乐坛”的担忧——前者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投射,后面的论调则是一个年更型的“流量密码”。

《乌梅子酱》流行,何错之有?

事实上,网友“吵翻天”的《乌梅子酱》,收录于李荣浩 2022 年 12 月发行的专辑《纵横四海》,之所以能两个月后冲上热搜“改命”,主要源于情人节造势与丁太升的“锐评”。

根据云合数据显示,情人节前一周#你浅浅的微笑就像乌梅子酱#曾短暂冲上过抖音热搜,但依旧未出圈;直到 2 月 14 日情人节,《乌梅子酱》被范芽芽、乃慧、Bell 玲惠等千万粉丝音乐博主翻唱后,当晚便跻身抖音热搜 Top12。此后一周其渐有席卷短视频平台、各大音乐榜单之势,引发网红争相翻唱,甚至《乌梅子酱》副歌“你浅浅的微笑就像乌梅子酱,我尝到了你嘴角唇膏薄荷味道”还成功“蔓延”至线下商超、理发店。

但《乌梅子酱》能让网友吵得不可开交,丁太升“功不可没”。

比如丁太升评价《乌梅子酱》:“一进入到副歌,一股浓郁的中国乡土风掺杂着当下短视频的火爆元素扑面而来,你躲都躲不开”,并表示“简直俗不可耐,用俗不可耐这个词来形容这首歌,俗不可耐这个词都变得俗不可耐起来了。”

至此,丁太升还只是基于音乐作品本身的评价,但他后面聊嗨了开始“放飞自我”,将火力逐渐上价值,甚至开始人身攻击。

例如,丁太升直言李荣浩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怎么读过书,“现在的问题在于他的个人认知”、“他早期至少还有点诚恳在里面,现在连诚恳都没有了,只剩下投机”、“这首投机作品受众群体是小镇青年、初中毕业的文艺骨干、想谈恋爱但是谈不着恋爱的打工者”——难怪李诞曾戏称丁太升是“羞辱型乐评人”。

 

暂且先将争议搁置一边,我们来看看《乌梅子酱》何以被“围攻至此”。

不得不说,《乌梅子酱》这首歌颇具“洗脑神曲”的潜质,无论朗朗上口的旋律、清新明快的节奏还是副歌部分极具画面感的歌词,与之前风靡全网的《云与海》《千千万万》《白月光与朱砂痣》《踏山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比如,“12216155/5233(音乐简谱即 do re re do la do so so/so re mi mi)”对应《乌梅子酱》歌词“你浅浅的微笑就像/乌梅子酱”,一遍哼出声、两遍唱起调,再听下去很快就会被“洗脑”。

如果《乌梅子酱》的唱作人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没那么有名气的网红似乎“情有可原”,但这居然是李荣浩的歌,让人有些“无法接受”——要知道,李荣浩可是入围 9 次金曲奖,并成为首位获金曲“最佳新人奖”的内地歌手,其作为华语乐坛第一梯队“选手”,创作《乌梅子酱》自然会被一些人视作向下兼容、赚下沉市场的钱,倘若华语歌手皆如此这般,华语乐坛真可以“盖上棺材板”了。

这恰恰符合丁太升的论断,“创造者应该向上突破,而不是向下兼容。鸡贼的创作者们,他们就在想要是老百姓听不懂了怎么办?不给我点赞怎么办?所以有这样鸡贼的顾虑导致了他们一定要向下扎根,这种向下就是一种妥协。”

困境在于,00 后、05 后年轻人对这些引领过华语乐坛荣光的歌手们,崇拜都是模糊的——虽然罗大佑/李宗盛/周杰伦让无数人鲜活的青葱岁月随着那嘶哑/沧桑/咬字不清的声线沉浮,他们的歌已然成为时代的符号,伴奏一响仍能感受到歌声中那股激烈澎湃。

比如罗大佑曾告诫世人那般,“歌曲必须为固执已久的人性解围。它可能使我们在笑过、哭过之后,面对清风朗月,能继续寻找自己的解药”;比如周杰伦《范特西》《八度空间》《叶惠美》《七里香》《十一月的萧邦》《依然范特西》6 张专辑中夹杂着矛盾、挣扎、叛逆,英伦摇滚、节奏布鲁斯、硬核说唱、哥特暗黑与中国风融合,使得周杰伦的音乐曲调婉转复杂、歌词惊艳深刻,影响一代又一代的音乐人。

但也要承认,并非每个歌手都能如同他们一样处在一种需要挣扎、叛逆以及对历史宏大叙事抗争的环境,随着互联网越发普及,下沉市场才是大多数,如今时代洪流席卷而过,70、80、90 年代创作模式已不再适应当下的华语乐坛流行歌曲。

比如,李荣浩此前的《李白》《年少有为》饱含个人理想和热血,《耳朵》《戒烟》则贯穿缱绻细腻的情感,《模特》《不将就》也斩获不少奖项;但将视线拉回《乌梅子酱》,虽然这首歌主歌部分完成度不低,但其副歌朗朗上口、曲风轻快,歌词又过于浅显直白,难免有向下兼容的“嫌疑”。

再比如,周杰伦《最伟大的作品》依旧是一首 Jay 味很浓的歌,前奏一响很多人 DNA 都会动——其将古典、嘻哈、饶舌、流行融于一体颇有《夜的第七章》的味道;classic rap 风格则多少藏着《床边》的影子;开头渐进的军鼓 beat ,提琴弦乐与钢琴间奏结合,恍惚穿越到《不能说的秘密》。问题在于,MV 堆砌的大量意象,更像一段“文艺大赏自由行”,并未带给音乐的惊喜,甚至有一部分人陷在浓浓小时代风的 MV 里没缓过来。

说的直白点,音乐创作也应该尊重市场规律——流行本质上就是用户选择的结果,即便背后有各种平台的“推力”,但音乐依旧要在“市场选择”法则下发展,流行音乐自诞生之初就是一种商品。

这个时代,需要什么音乐?

“影视到音乐,虽然局部有亮点,但整体都在大退步,甚至可以说华语音乐是文化艺术载体中衰落最快的一个。”乐评人张栋对虎嗅说道。

例如,《海藻海藻》《少年》《惊雷》《你的答案》《我们不一样》《桥边姑娘》等歌曲均有不俗的播放数据,但无一例外被乐评人打入“鄙视链底端”,知名歌手更是痛斥整个音乐生态处于“病态”——杨坤斥责华语乐坛“开倒车”,李宗盛直言很多同行在听众的耳朵“倒猪食”,郑钧说“现在排行榜上十首歌有九首听不下去,虽然火,但我一听就是屎啊”,马頔说,“写《南山南》那种歌非常简单,三天就能写出来,为什么我现在不写了?爷们要脸。”

他们的态度都在说明一件事——真正的歌手、音乐人不该被流行的浅薄趣味同化,更不该创作无病呻吟、不痛不痒的口水歌。

事实上,华语音乐变得越来越“速食化”只是表象。一位资深乐评人曾向虎嗅感慨,“当下很多流行音乐缺乏音乐性,本质的缺失会使人从听觉上升成生理性反感。”

当一首歌火到大街小巷传唱、“塞满”互联网的角角落落时,注定会有质疑声说是媚俗、是审美“退化”、是创作者“自甘堕落”。正如丁太升苛责的那样,李荣浩的新歌《乌梅子酱》似乎是一种对时代的投机——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流行本身就是一种“罪”——无论此前杨坤 diss《惊雷》还是本次丁太升批评《乌梅子酱》,莫不如是。

但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原因是多方面的,更深层次原因在于:一方面,音乐载体正以肉眼可见的迅速革新进化。此前很长一段时间,传统唱片公司才是歌手被看见、作品被听见的主阵地,通过电台打榜、音像店循环播放等方式向年轻人渗透,但随着互联网普及、短视频平台盛起、音乐综艺热播,这个过程中,用户心智和听音乐场景得以重塑。

尤其,在短视频浪潮冲击之下,音乐产业完成了向新音乐载体的迁移。艾瑞咨询数据亦显示,用户在短视频平台听歌的意愿已经超过数字音乐平台,洗脑神曲正是顺应市场变化的“时代产物”,且与腾讯音乐、网易云音乐主攻国内音乐市场不同,根据抖音官方数据,抖音音乐发行渠道已覆盖 200+ 音乐平台、100+ 地区。

音乐自媒体“新音乐新观察”分析这种现象形成原因在于,当下流行的歌曲,比如“抖音神曲”跟过去流行金曲根本区别在于:不再是审美导向,而变成用户行为导向;不再由创作精英针对大众音乐审美需求而创作,而变成了渠道化的流量带路——针对高流量渠道用户特点进行推广,甚至订制,依靠该渠道的高流量进行最大化的流量分发。

另一方面,歌手的上升通道也在悄然演变。在互联网的广阔舞台上,爱奇艺、腾讯视频、优酷、抖音、快手、B 站等平台逐步抢过音乐唱片公司的话语权,成为音乐人及作品突破圈层的新载体。

并且,流量验证过的歌词、旋律、节奏让神曲创作越来越“流水线化”,洗脑神曲经过系统化分析制作会更贴合大众口味,而音乐制作人、歌手、听众无疑都沦为神曲攫取流量的工具人。一位太合音乐人士对《财经》表示,大多数洗脑神曲创作门槛较低,记忆点对于这一类音乐的流行至关重要;简单的和弦、直白的歌词、重复的旋律组合在一起,便可炮制成一首抖音上的爆款。“最快4个小时就可以做出一首歌。”

此外,抖音音乐数据显示,2022 年 2 月前该平台歌曲每日播放 70 亿次,60% 音乐人入驻一年内粉丝翻倍;另据《 2020 抖音音乐生态数据报告》显示,仅 2020 年排名前十的爆款歌曲总播放量高达 945 亿。鉴于此,许多原本扎根线下的独立音乐人正逐渐将精力和资源迁移到抖音——在这样的产业链条之下,音乐作品从生产到消费都变得工业化,甚至一度将短视频之于长视频的劫掠迁徙到了短视频对音乐产业的劫掠。

对此,知名媒体人、电台 DJ 杨樾曾评价“TMEA十大热歌”时的总结非常到位:

“我只知道这些歌不是写给我听的,也同时知道了目前年轻一代主流受众都喜欢什么,就可以了,热歌反应的是民意不是品质。任何音乐都是有目标受众的,没有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的音乐,这个热歌榜单反应是中国的社会环境、网民结构和审美导向。所以,不是因为有了这些歌,才有了这样的受众,而是有了这样的社会审美趣味,才有了这样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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