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本增效

毫无疑问,我们正在经历全球范围内的裁员潮。

当我们在庆祝“五一”劳动节的时候,IBM宣布暂缓招聘2.6万个后台岗位,未来5年将有7800个工作岗位被人工智能取代。

5月9日,曾出品过《教父》《阿甘正传》的派拉蒙宣布裁员,旗下有线电视网络裁员25%,同时关闭MTV新闻。公司在声明中提到,将通过取消和精简一些组织达到降低成本的目的。

几乎同一天,福特中国也在琢磨着“精简”。据说,该公司即将裁员,受影响员工高达1300人。

短短几个月,裁员风暴已从科技领域,逐渐吹到金融圈、零售、汽车等行业。

大厂员工们曾标榜自己和公司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但半夜里一封措辞生硬的邮件,或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这些“家人”就成路人。

裁员就像一记耳光,把白领们的安全感,狠狠地打碎,然而,大规模裁员真的可以“降本增效”吗?

上班犹如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哪天将尝到裁员的滋味。(图/《阿甘正传》)

01 神仙公司,突然不香了

“未来企业裁员不止13%,甚至可能高达40%—50%!”硅谷投资人Elad Gil在5月9日发推预测未来的企业动向。马斯克跑评论区补了一刀:“我希望你是错的,但是我怀疑你是对的。”

“煤矿中的金丝雀”指危险的先兆。(图/推特)

2022年11月9日,脸书母公司Meta官宣裁员1.1万人,在众多科技巨头中率先拿起“降本增效”的大刀。

美国硅谷巨头同步切换“过冬模式”,裁员一轮接着一轮,先触及上下游的芯片、游戏,接着到外围的金融和咨询,然后蔓延至消费和制造业。

仅今年1月,亚马逊裁员1.8万人,谷歌母公司Alphabet裁1.2万人,微软裁约1万人。到3月中旬, Meta再裁员1万人,成为首家宣布第二轮大规模裁员的大型科技公司。

与此同时,中小厂跟随大厂脚步,断臂求存。Zoom创始人袁征曾标榜“让员工快乐工作”,敢承诺不裁员,结果第二年就自打嘴巴,裁员15%。

美国就业信息网站Layoffs.fyi的数据显示,今年头5个月,科技企业公布的全球裁员计划受影响人数约为19万人,这一数字在2022年全年约为16万人。

过去一年半,美国科技公司裁员情况。(图/Layoffs.fyi)

咨询公司一边教大企业“砍人”,一边对自己人下手。3月,咨询巨头埃森哲宣布裁员1.9万人。4月,毕马威在美国裁员近2%,接着是安永要裁约3000人。

消费和娱乐等行业的白领陆续感受到 “寒意”。美国零售业巨头沃尔玛宣布裁员2000人,媒体和娱乐业巨头迪士尼裁员7000人。

迪士尼旗下的流媒体Hulu的北京研发中心也未能幸免。Hulu北京的裁员比例超90%,影响300多人。这里一直是以高福利而闻名的“神仙外企”。只可惜,公司走廊满墙的专利,都无法阻挡“仙子们”被逐出“童话世界”。

目前迪士尼裁员已进入第三轮,Hulu北京倒在了第二轮。(图/小红书截图)

在经济放缓的情况下,首先裁员的往往属于资本密集型行业,例如建筑业,接着是拥有大量廉价劳动力的行业,例如零售、酒店和餐馆,最后裁员的大刀才会“杀”到白领头上。

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在1990年、2001年、2008年和2020年经济衰退期间,蓝领的失业率比白领更高。但是,这两年承受裁员之苦的主力,却是白领。

短短的3个月内,亚马逊精简掉了2.7万人,其中多半是白领员工,集中在云科技、人力资源、广告和零售等业务,几十万名基层仓库员工则几乎不受影响。

除了减少人力成本外,自动化技术的突破也成为了巨头们裁员的理由之一。

五一假期里,IBM高层宣布人工智能和自动化工具将在未来5年内取代约7800个岗位。提供在职证明或部门间员工调动等简单任务,很快就会实现完全自动化。

过去,自动化已取代了部分蓝领工作,像是扫地机器人代替清洁工人打扫医院病房。这一次自动化的历史车轮,碾向了薪酬更高的白领。

在科幻电影里,AI系统能代写情书。(图/《她》)

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进一步模糊AI和人类的职业界限。除了IBM,许多公司也开始试着用AI取代白领岗位。

在国外,微软新闻尝试用一个AI新闻采集系统,一次性取代了几十名编辑。这AI系统会评估新闻的主题、观点和新鲜程度,传统的编辑人员只能给AI打下手。

在国内, AI绘画软件一夜间颠覆了原画行业。据《新京报》的报道,国内一些游戏公司大幅削减原画师团队。学画画10多年的原画师原本月入2万元,如今要么接不到工作任务,要么沦为AI图片的修图员。

投资银行高盛在今年3月底发布的报告显示,生成式AI技术将导致美国和欧元区有1/4的工作实现自动化,全球将有3亿个全职岗位面临被AI取代的风险。

按照谷歌中国前总裁李开复的判断,比起需要手眼协调的蓝领工作,偏向定量分析的白领工作将更容易被AI接管。

准备好和AI合作了吗?(图/《我,机器人》)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Christopher Pissarides曾预测,疫情后工作自动化的进度条将加速,从而减少对人工劳动力的依赖。有网友开玩笑说,以前大公司是给每个电脑配一个人,将来也许是给操作电脑的AI们配一个管理员。

昔日的“神仙公司”大幅裁员,未来的AI在抢饭碗,当下的白领陷入腹背受敌的鏖战中。美国风险投资家杰森·卡拉卡尼斯预言:“白领衰退”正在来临,并会不断加剧。

02 大流行结束,企业忙着“降本”

裁员主要分为经济性裁员和结构性裁员。

经济性裁员指企业因自身经营危机,期望通过裁员来降低成本、扭转亏图损。跨国投资银行瑞银破产所牵涉的裁员,就属于这一种。而结构性裁员指因公司主营业务发生变化,部分员工与其工作内容不相符,需进行优化调整。

事实上,科技巨头远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刻,它们的2022年营收有下跌,但总体上仍相对平稳。与2021财年相比,2022年Meta利润下降了55%,但总营收仅下降了1%。从去年以来的“裁员潮”,更偏向于结构性裁员。

疫情期间,人人宅家,工作、学习和娱乐都在网络上。科技大厂上演“抢人大战”,像囤日用品那样囤“人”。

2020年3月,亚马逊的全球员工人数约为62.8万人。疫情期间受线上业务驱动,亚马逊员工激增至150万人。据高盛的统计,谷歌、脸书等科技巨头疫情期间的员工人数,平均增长了41%。

疫情三年,亚马逊全球员工人数增长了两倍多。(图/WSJ)

临近新冠大流行的尾声,科技巨头们猛回头,发现人招多了,开始想办法削减劳动力成本,以回应投资者对企业利润的孜孜以求。2022年11月,Meta裁员消息公布后,Meta股价暴涨7.25%,创造消息公布前9个月以来的新高。

美国科技巨头们真正的裁员理由,与其说是美联储暴力加息、全球经济放缓、市场竞争激烈、消费者支出减少等外部因素,不如说是“市场需求没按我的剧本狂飙”。

美国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教授杰弗瑞·菲弗(Jeffrey Pfeffer)直斥,大同小异的裁员声明背后藏着“社会传染”现象:大企业在互相抄答案

斯坦福教授杰弗瑞·菲弗认为,科技巨头裁员是盲目互抄的传染行为。(图/Nancy Rothstein)

“大家都在裁员,我为啥不照着做?”再智慧的脑袋,往往也难逃从众心理的魔掌。实际上,要精准算出一家公司的人力需求,先要有合理的人效标准,再根据业绩达成情况反推一个部门得安排多少人。那些没有零头的裁员数字,看着就是企业连猜带蒙的“一刀切”。

奇怪的是,谁够胆子切这么“一刀”,谁就可能获得丰厚的个人回报。谷歌母公司Alphabet一边裁员1.2万人,一边给公司CEO发了2.26亿美元的年薪(约合人民币15亿元),是一般谷歌员工平均年薪的800倍。

学术研究表明,裁员与节省成本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合法合规的大规模裁员,本身就要高额成本。

Meta的“裁员礼包”里含0.5n+4的遣散费、6个月员工健康保险以及其他按法律和惯例的补偿。按照公开数据,Meta平均裁减一个员工的实际成本约为8.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61万元)。

霍尼韦尔前CEO高德威算过一笔“裁员账”:每一位被裁掉的员工获得相当于6个月薪酬的遣散费。对于企业来说,这意味着6个月后才真正开始省钱。而经济衰退期通常持续12—18个月,在这之后市场需求增加,显然,公司在大规模裁员后的一年左右又要再次雇人。

裁员成本=遣散费成本+交接成本+招聘成本+培训成本+适应成本+机会成本(图/《在云端》)

一裁一招之间,会耗费更多的时间和资金,再加上新员工在成为生产力前,企业还需要付出培训。

考虑到所有这些成本,裁员可能并不省钱,更像是股市中高买低卖的不理智行为。咨询公司贝恩研究显示:“裁员的成本可能会超过收益。”

降本增效,可能降了个寂寞。

03 裁员神话,劝你别信

那么,裁员能增效吗?一轮轮的裁员把公司砍得七零八落,公司业绩自动走向巅峰?这样的裁员神话,劝你别信。

杰弗瑞·菲弗和同事研究了过去40年全球企业裁员与招聘的大量实例,发现人们对裁员存在着多重误解。

杰弗瑞·菲弗指出,裁员通常不能削减企业成本,也没有经验证据表明裁员有助于提升盈利能力。裁员解决了做事的人,却没有解决企业本身的问题。许多被裁的员工会以外包员工的身份,继续给原企业打工。

一些证据表明裁员实际上损害盈利能力。美国“911”恐怖袭击后,几乎每家航空公司都在裁员,唯有美国西南航空除外。到了2001年年底,西南航空凭借没有折损的团队,快速恢复运营,并一把抢占对手的市场份额。

留存团队的核心实力,待经济复苏时才能抢占先机。(图/《非自然死亡》)

随着对手缩减人手,服务和创新往往也随之减少、变慢。《哈佛商业评论》的统计显示,疫情初期裁员最猛最快的企业,大多在疫情后期恢复最慢。

裁员必然带来的结果,大部分是负面的。对于公众,裁员好比照妖镜,清晰映照出企业过去的败绩。贝恩公司的一份报告显示,如果公司因大型战略重组或合并而裁员,那么投资者可能会推高股价。然而,如果裁员只是为了削减成本,“华尔街之狼”会做空公司股票。

除了企业形象外,裁员伤害最深的是人心。研究发现,裁员会使受影响员工压力增加,更容易陷入抑郁状态,可导致自杀率翻倍。

实际上,被裁并不意味着不够优秀。无论是大厂还是小厂,裁员本就没按照严格的标准进行,可能仅仅是个人运气不好,碰到一个“杀人如麻”的老板。

硅谷企业家教练坎贝尔认为,裁员要果断进行,但操作的手段要讲究,要给足员工保障和安全感。企业和员工不仅是合同上的关系,还会形成心理契约,产生不成文的期望、默契和信念。说好的升职加薪落空了,公司举起裁员的大刀,这些都意味着心理契约的破裂。

电影里的裁员,终究是电影里的。(图/《在云端》)

研究表明,即使是裁员中的幸存员工,安全感和工作满意度都会降低。这时候,人们要么选择摸鱼敷衍的低支出模式,要么拼命表演“上班”,陷入无意义内卷。

美国心理学协会的研究显示,裁员中幸存员工的工作业绩下滑20%。裁员幸存者往往就像背负情伤的恋人,有爱但不多。

衰退面前,领导者没有好的选项,他们只能从“坏的”和“不那么坏的”选项中挑一个。必须明确的是,裁员绝不是降本增效的唯一选项。

有的企业宁愿“停薪休假”。2008 年大衰退来袭时,美国霍尼韦尔为2万多名员工提供无薪或减薪假期。尽管2008年的经济衰退更严重,但这家公司在销售额和净收入都比裁员两成的2000年表现要好。

有的企业把裁员视为最后的底线。自1948年以来,林肯电气一直保持着“不解雇”纪录,即不解雇3年工龄以上、周工作时间多于30小时的员工。即使面对战争、大萧条和巨额亏损,该公司坚持通过管理层带头减薪、岗位调配、减少工时和提高产能等策略积极寻找出路。

企业再大,人始终是所有资源流转的中心。哪怕是人工智能,往往也需要先有足够多的“人工”做支撑。只要生意一直做下去,人就不可少。

裁员不降薪,还是降薪不裁员?这是一个关乎企业生存的问题。有些裁员也许是迫不得已的,但跟风高举“降本增效”的大旗去裁员,那不过是在欺负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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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房企战略精简并非首次

据不完全统计,自7月以来已有8家品牌房企进行进行不低于10次组织架构调整。其中,旭辉、绿城、龙湖等房企并非首次进行组织架构调整。从调整内容来看,本质是收缩、精简战略框架。

以旭辉为例,自2017年提出“区域集团化”战略起,经历了组织架构从扩张到收缩的转变,2019确立“大平台+小集团+项目集群”模式,管理权限下放至区域公司;2020年进行组织架构再调整,12月初,旭辉再次整合区域公司,控制合理的管理半径,以更好地输出“区域深耕”战略。

此外,绿城中国也曾于2019年实施架构精简,将16家子公司整合缩减为11家,如今进行二次区域整合升级。

房企组织架构调整的同时,均涉及人员配置精简及战略的聚焦。比如,弘阳地产在缩减合并区域的同时,涉及七大区域负责人和人员调整变动,中层员工则根据区域新的组织架构转岗、更换城市或个人意愿进行小比例调整,管理团队更为精简。此外,新城控股也于12月初将住宅开发事业部和商业开发事业部进行大区合并,整合为十个大区,同时伴随人员调整,事业部总部开启缩编、转岗和分流。

表:近期部分房企组织架构精简情况

资料来源:公开资料、CRIC整理


02应对市场之变,缓解流动性压力

实际上,本轮战略精简的大背景不容忽视。

2021年下半年以来,受政策调控及市场降温影响,房企流动性承压。

首先,销售端持续转冷,百强房企操盘业绩单月及累计同比持续下行;预售监管资金政策从严,房企回款速度放缓加剧资金链紧张;同时“三条红线”监管持续,降杠杆压力长期存在。

此外,房企迎来债务集中到期高峰。根据克而瑞监测的98家样本房企数据,2021年与2022年债务到期规模分别为约13.8万亿元和12.6万亿元,为近十年来的小高峰;其中,2022年1月到期债务规模约1793亿元,为近期月度小高峰。同时,房企债务展期、违约等事件频出,现金流动性压力可见一斑。

在此背景下,房企组织框架的收缩精简,可以控制成本,将有限的资金更精准投放,是主动应对市场环境变化,缓解流动性压力,“勒紧腰带”抵御“寒冬”的战略选择。

例如近期陷入理财产品兑付困难、4亿美元票据展期失败等流动性危机中的佳兆业,出于“节流”、“回血”的需要,选择收缩距离大本营较远、区域整体表现一般的两大区域。

图:2021-2012年样本房企月度债务到期规模(人民币,亿元)

数据来源:企业公告、CRIC监测


03降本增效,助力投拓战略

在“三条红线”、土地“两集中”影响下,房企金融红利和土地红利逐步退去,行业进入管理红利时代。

管理红利时代下,精简组织架构,适当缩短管理链条,合并部分区域、城市公司,剥离非必要业务,得以减少中间环节,提升管理效率,已成为“向管理要效益”的重要手段;同时,精简架构有利于权力下放,增加区域部门的自主权与灵活度,而且整合相似职权部门有助于减少内耗。

此外,随着政策窗口期来临,房企通过战略“瘦身”,得以趁机调整布局,推进区域深耕战略,蓄势待发迎接下一轮投拓。例如旭辉集团,一直以来坚持区域深耕战略,多次调整优化组织架构,控制管理半径,以提高效能、更好地配合区域深耕落地。2021年上半年,旭辉显著增加了长三角及环渤海的投资力度,新增土地建筑面积占比分别较2020年全提升16和15个百分点。

图:旭辉集团2020年及1H2021新增土储建面区域占比

注:内圈为2020年,外圈为1H2021

数据来源:企业公告、CRIC

值得注意的是,房企组织架构调整的另一重要抓手是平台化发展,通过平台赋能,在精简、轻量化集团总部的同时,打通各事业部管理路径,更高效地协调管理;同时从集团层面战略性统筹各多元赛道战略,实现资源配置优化。比如龙湖成立了龙湖集团赋能平台,定位于专家能力支持协同而非管控,实现组织扁平化、敏捷化。

近期房企较为集中性地组织架构调整、战略精简,其核心在于“降本增效”,在缓解流动性压力的同时,向管理要效益;同时在可以预见的“政策底”窗口期,提前布局,无论是投拓方面的区域聚焦,还是多元赛道方面的战略性赋能,为后续发展蓄能。

需要注意的是,房企组织架构调整的同时,面临一系列的附带问题,比如管理层的调整与变动,或面临其管理团队人员的连带变动、人才流失;部分成员对公司组织架构调整目标不清晰,从而配合度不高;调整后面临内部人员的统筹协调、外部各部门之间的衔接等几大问题,能否妥善协调处理,对后续发展非常重要。

对于可能出现的问题,房企需自上而下信息同步,达到目标一致性,在此基础上建立一套配合机制,包括明确制度、流程、激励机制等,并在实施过程中不断调整,以顺畅化组织架构调整过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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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被公众判了“死刑”的瑞幸咖啡(以下简称瑞幸),用一年多时间证明了自己的回血能力。如今,距彻底盈利仅一步之遥的瑞幸,正在为重新“杀回”纳斯达克做准备。

2019年,创立仅18个月的瑞幸在纳斯达克敲钟,成为史上最快速在美国上市的中概股企业。13个月后,这家风光一时的明星公司又因财务造假的丑闻匆匆退市,留下一地鸡毛。大难不死的瑞幸,花一年多时间收拾残局,并上演了一场“旧王”与“新贵”之间的权力大戏。

去年,造假事件爆发后,陆正耀等原管理层质押的股票被托管清算以偿还债务,旧势力彻底出局。瑞幸出现复苏苗头后,陆正耀与关联方疑似要求终止清盘,收购股权以“曲线回归”。

为了将恶意收购的“野蛮人”拒之门外,瑞幸在今年10月采取了“毒丸计划”(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并于12月13日召开特别股东大会,超过98%的股东通过了“限制部分股东股权转让行为和投票权”的新章程修订案。


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花钱解决遗留问题,抹去历史污点,重整河山,是瑞幸要做的第一件事。

12月9日,瑞幸发布三季报,净营收23.502亿元,同比增长105.6%;净亏损2350万元,较去年同期收窄98.6%。今年前三季度,瑞幸净营收55.33亿元,超过2020年全年的40.33亿元。

造成净亏损的开支中,既有瑞幸为造假事件“买单”的费用损失,也包括公司新办公室的装修费用。

今年9月,瑞幸与美国集体诉讼的原告代表签署了1.875亿美元的和解意向书。再加上此前瑞幸在国内受罚6100万元人民币、在美国受罚1.8亿美元,至此,瑞幸退市后市场一度关注的遗留问题,都有了明确的解决方案。

第三季度,瑞幸与虚假交易和重组有关的损失和费用达到7550万元,其中包括为应对一些法律诉讼而产生的费用。

此外,瑞幸在三季度的开支,还包括由于北京办公室搬迁、无法收回押金导致的一次性亏损1420万元,以及北京办公室的装修费用2610万元。

瑞幸原来的北京总部办公地位于海淀区中关村东路118号,即陆正耀创办的神州优车的总部。瑞幸创业之初,陆正耀将该办公区域划给瑞幸办公使用。瑞幸搬离旧办公室,是从物理上切断与陆正耀及神州系的联系。

如果除掉上述亏损及折旧摊销费用,瑞幸三季度已扭亏为盈。

12月13日,瑞幸发布公告,称开曼法院同意了瑞幸的债务重组计划,该计划拟对2025年到期的4.6亿美元、年息0.75%的可转换优先票据进行重组。9月21日瑞幸宣布向开曼法院提交该债务重组计划时,其股价在粉单市场(场外交易市场)一度涨超17%。

同一个月,来自大钲资本的2.4亿美元融资落地。瑞幸在公告中表示,这笔钱将用于促进其重组计划。

不过,2.4亿美元融资显然是不够的。据三季报,截至2021年9月30日,瑞幸的流动负债8.7亿美元,非流动负债1.8亿美元,合计10.5亿美元。


降本增效谋发展

试图甩掉历史包袱的瑞幸,将精力投入到了降本增效上。

造假事件曝光后,瑞幸花在销售和市场营销上的费用占总营销开支的比重,从2019年的31%降至2020年的13%。2021年上半年,这部分费用同比下降11.0%,主要原因是广告费用和免费产品推广费用下降。

凭借此前积累的品牌影响力和消费群体,2020年以来,瑞幸从线下门店引流至线上,利用微信推文、进群领优惠等社群营销模式吸引用户,建设私域流量,增加用户黏性。瑞幸会围绕每家门店的LBS位置拉群,每天在4个不同的时间段推新品、发福利,推送不同产品的优惠券。

另一方面,瑞幸采取了增加SKU和打造爆品的产品策略。2021上半年,瑞幸有50多款新产品面市,平均每3天一款。其中,生椰拿铁上线一个月销量超50万杯。瑞幸还跨赛道布局茶饮,推出国风轻乳茶、果茶等。

不过,围绕私域流量的竞争激烈,瑞幸持续推出新品、打造爆款以及私域运营的能力同样面临考验。在第三季度,瑞幸的销售和营销费用同比增长116%至3.6亿元。

巩固一线市场的同时,瑞幸以加盟店的形式加速经营下沉市场,且收入颇丰。

从2021年初开始,瑞幸加盟店数量不断增加,增速超过自营门店。瑞幸是在今年1月再次开放加盟的,瑞幸新零售合作伙伴招募计划不收取加盟费。雪豹财经社咨询瑞幸官方客服,发现此次加盟开放主要针对二、三线城市。

(瑞幸的门店数变化情况  来源:瑞幸财报)

下沉市场是咖啡市场的蓝海。据互联网数据资讯平台“消费界”发布的《2021中国咖啡行业发展白皮书》,咖啡行业消费地区分布中,二线城市占32%,三线城市占29%。

据瑞幸官方客服,租房、装修、人员等需加盟商自行负责,原材料、设备则需要从瑞幸方购置。瑞幸2021年半年报显示,加盟店业务的收入主要来自原料销售,此外还包括设备销售、利润分成、其他收入。

2021年上半年,加盟店为瑞幸贡献了4.41亿元营收,占总营收的13.9% ;第三季度,加盟店贡献的收入为4.161亿元,占收入总额的比重增至17.7%。


重新上市有多难?

度过生死劫的瑞幸,将目光重新瞄准了纳斯达克。

据《晚点 LatePost》,现任瑞幸管理层已超额完成了与资方的业绩对赌,约定回报是一定比例的股权,其最终目的是为明年的再上市做准备。

去年6月退市后,瑞幸转战美股粉单市场,且股价处于上涨趋势,截至12月14日为11.28美元,相比退市时的1.38美元,已上涨了717.4%。粉单市场不要求公布财报,但瑞幸仍按期公布,或是为增强投资者信心,等待重新上市。

不过,粉单市场与纳斯达克并无隶属或管理关系,企业从粉单市场转板到纳斯达克或纽交所的概率低,要求也较高。

具体要求包括:公司净资产达到500万美元,或年税后利润超过75万美元,或市值达5000万美元;流通股达100万股;90个交易日内最低股价为4~5美元;股东超过300~400人;有3个以上的做市商等。

瑞幸若重新上市,复杂的股权将成为其面临的障碍之一。

截至7月31日,瑞幸总股本为18.8亿A类股和1.45亿B类股,大钲资本持有全部B类股,由于B类股拥有超级投票权,大钲资本拥有43.50%的投票权。愉悦资本持有5.7%的A类股,投票权为3.22%。另外,清盘人毕马威代持约两成股权。

(瑞幸股权结构)

虽然瑞幸通过“双保险”的手段,防止陆正耀等神州系人马“曲线回归”,取得公司控制权,但目前瑞幸没有绝对控股人,能否在此后决策中形成一致意见,依然难以预料。

据《晚点 LatePost》援引投资机构GS Wealt的说法称,瑞幸已经与大钲资本签署秘密协议,从而使后者在瑞幸的投票权提高到近六成。另据界面,今年初,瑞幸通过“2021年股权激励计划”,以郭谨一为首的新管理层获得了不同数量的股权奖励。

即使跨越重重障碍再次上市,高速增长神话破灭的瑞幸,又能给资本市场讲出什么样的新故事?

瑞幸才刚刚有了盈利的势头,但对手林立的咖啡市场早已不是2019年的局面。

近两年,国产咖啡品牌正在快速崛起。据IT桔子数据,今年上半年咖啡领域相关项目融资事件有15起,创业公司融资超过60亿元。

其中,走与瑞幸相似路线、今年下半年飞速扩张的上海咖啡品牌Manner,已获得字节、美团的融资,估值近30亿美元。界面新闻10月援引外媒消息称,Manner将于2022年赴港上市,后被Manner否认。

神话破灭,变数犹存,大换血后的瑞幸想在资本市场写下续集,恐怕没那么容易。至少在眼下,活下去,仍然是瑞幸必须铭记的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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